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历史的天空·大明记忆(七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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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《西野》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明·柴经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西野草堂冬,高风此卧龙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敌寒时仗酒,踏雪更扶筇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书素相宾主,梅花作汝侬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山阴多夜访,乘兴喜能从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【柴经墓道石刻·明】

 

柴经(1477--?),字季常,号松洲,明浙江宁波府鄞县人。正德十二年(1517)进士,初授刑部四川清吏司主事;嘉靖元年(1522),擢刑部员外郎;嘉靖二年(1523)末,迁云南提刑按察使司佥事,三年初,丁忧归乡;嘉靖六年(1527),改湖广按察使司佥事;后历贵州布政使司左参议、广东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、四川布政使司右布政使;嘉靖十八年(1539),迁广东布政使司左布政使;嘉靖二十年(1541),进南京都察院右副都御史、提督操江兼管巡江,任内整饬兵政,凡捍御之准备,均井然有序;嘉靖二十二年(1543),遭弹劾落职归里,终老于家。柴经为人不附权贵,正直刚阿,喜宠荐后辈,时称长者。少时有文名,历官后亦笔耕不缀。后人整理有《柴中丞集》行世。

 

 南宋初,柴荣(字伯华,号平隐)由汴梁寓居在杭州,被荐为浙西制置使,其坚辞不就,遂隐居于明州(今宁波)孝闻坊,是为四明柴氏之祖。其后人明时有监察御史柴履、定陶令柴杰、右副都御史柴经、福宁知州柴应宾等,皆清廉善治,诗书礼家。清全祖望的《甬上族望表》将柴氏列为四明望族:“柴氏,御史履(柴履),都御史经(柴经),二望。”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【柴经墓道石刻·明】

 

柴经大器晚成,四十一岁才进士及第(二甲第七十四名),授刑部四川清吏司主事。正德十五年三月,武宗又欲南巡,‘时江西宁藩久蓄异谋,内外咸以为忧’,‘公与同曹伏阙谏,诏跪五日,杖三十’。嘉靖三年,丁父忧归乡。服除改湖广按察使司佥事,负责提学、抚民、清军等事。当地有个姓郑的生员,被冤枉其某事牵连,拟死罪收监,负责该案的司狱司官员知郑家富裕,想从中捞取好处,然郑氏却不买账,鸣冤不止。柴经知道后,经调查走访,终还郑氏清白。沅州判官某某仗着与某中贵有姻亲关系,平素里专横跋扈、欺压百姓,民愤极大,柴经排除阻碍,公事公办定其罪下狱,百姓闻之无不叫好,一州风纪肃然。嘉靖二十年九月,柴经晋升为南京右副都御史(正三品),任上‘法律详整,江防改观,以摄大理治狱’。后以执法忤上官归‘法曹有为言官修故怨,文致人死罪,公力持不可,竟出之。言官衔公,约同列交章论之,竟坐落职’。

柴经为官遍历大半个中国,忠心耿耿、清廉自洁,然最终因得罪上官而去职。林居乡里,淡然自知,潜心著作。去世后,葬于鄞县西山深溪村的后山上。墓毁于文革中,墓道石刻亦几乎毁役殆尽,现仅存:石牌坊一(残·两根石坊柱)、石马一(完整)、敕命碑二(完整)。

民国《鄞县通志》记载:“副都御史柴经墓,县西四十里,深溪大岙岭之阳,明,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【柴经墓道石刻·敕命碑(一)】


敕命碑(一)高175厘米,宽97厘米,厚20厘米,分上下两部;上部碑文,楷书,正文16行,满行22字。内容如下:

敕南京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柴经

朕惟南京系国家根本重地,江淮乃东南财赋所出。而通泰盐利,尤为奸民所趋,盐徒兴贩不时出没,劫掠为患。今特命尔不妨院事,兼操江官军,整理战船器械,振扬威武,及严督巡江御史,并巡捕官军舍余火甲人等,时常往来巡视,上至九江,下至镇江,直抵苏松等处地方。遇有盐徒出没、盗贼劫掠,公同专管操江武职大臣计议,调兵擒捕。若盗多兵少,就于所在军卫有司量调,军夫协助。其九江地方,系南京上游,尤为要害,必须每岁巡历二次,提督修理城池,整搠军马,操点民兵,查理驿递等项,各该守备、备倭等官悉听节制,若有误事人员,应拿问者便拿问,应奏请者具奏,处治事有应与内外守备、参赞官计议者,仍会议停当而行。尔等宪臣,受兹委任,尤宜公勤详慎、处事有方。切戒下人:毋执平人以塞责,毋纵真盗以图利,毋因追袭扰害居民,务俾法令严明,军威振作。长江上下,盗贼屏迹,公私船只,往来无虞。斯为尔能,如或怠忽误事,责有所归,尔其勉之慎之。故敕。

嘉靖二十年九月二十五日


敕命碑(一)下部碑文字径2.5×2.5厘米,楷书,正文17行,满行23字;内容如下:

恩瑞记

嘉靖二十年九月十三日  吏部题奉

圣旨:柴经升南京都察院右副都御史,提督操江,兼管巡江。

此钦遵又特

命不妨院事,及严督巡江。御史等官外,经忧思愚陋,殊蒙恩制,历升布、按二司至左布政使,兢惕有怀,感激无情。即眷恋谬膺显,擢以沐宏休,乃追念先公朴庵,不幸甲申之

西山其地以红石岩宗,蜿蜒至大岙,七折而下,钟为沙口,达而盘处。其中花山来朝,巍然翔拱。左辅以侯贺岭,右弼以深溪,环碧于松林。笔山遥镇于水,毓奇孕秀,天造自如,盖灵萦兹福地,以迓我先公也。及次年冬,时尤寒甚,乃举整修视,木落风冷,而墓前倏见鸡冠,有花鲜红独妙。及冢后西爪,花大如斗,色青而香萃,山端无此物,而今乃迭见焉。凌霜雪华,非嘉兆乎!是时吾母太安人见之甚喜,曰:‘此将来之瑞也。而自生,气寒极而愈茂。昔于吾儿有都台之梦,殆非偶然,汝望哉!’今十又数年,吾母痛亡,而幸如所期。况思宪台总严密,扬负重涉险,踪迹半天下,迄今退处林麓,乃得从容葺祠而山,此吾双亲之贻,抑亦兹山之胜也,敢附识于敕命之碑,庶知光宠之所自云。

嘉靖二十三年岁次甲辰季秋月朔旦经谨识

 

敕命碑(二)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【柴经墓道石刻·敕命碑(二)】
 

敕命碑(二)诰敕文书,高192厘米,宽97厘米,厚17厘米,分上下两部,皆为楷书;上部正文20行,满行23字,内容如下:

奉天承运

皇帝敕曰:国家隆,使臣之礼录。教子之功,既量任以用其才,必推恩以显其父,制通今古,式重彝伦,尔柴忠乃刑部四川清吏司主事经之父,安恬自守悃愊,无华墩良德于家庭,著芳称于乡党,致有贤子跻时,显庸明刑之业,有闻推锡之恩,宜被兹特封为承德郎、刑部清吏司主事,显服国恩,永绥禄养。

敕曰:子之于母,恩极其深,君之于臣,礼从乎厚,涣颁异渥,实体恒情。尔陈氏乃刑部清吏司主事柴经之母,善人之配,懿行夙全。笃成令子之才,茂箸郎官之绩,可无殊典以示褒崇,兹特封为安人,涣号是承,康宁永锡。

敕曰:六部之司官僚,极备五刑之用,义例尤繁,民命所悬,国脉攸系,顾惟任用,必慎选抡。尔刑部四川清吏司主事柴经,诗书旧业,甲第英流,擢属秋曹职独专乎。邦宪尽心法律,才式垂于时评,践历滋深,操持益茂,适当奏最,宜锡宠名。兹特进尔阶承德郎锡之敕命,于戏刑法弼教之权,用非得已公勤守官之要,名贵保终,尚慎乃庸,嗣膺予宠钦哉。

敕曰:臣劳于国,爵赏之所必加。妻相于家,褒封之所宜速,兹虽旧典,实出殊恩。刑部四川清吏司主事柴经妻李氏,礼配英儒,敬持内则,夫登显列,尔宜并荣,兹特封为安人,尚敦儆戒之规,益迓嘉祥之贲敕命。

嘉靖元年五月十六日


敕命碑(二)下部碑文字径2.5×2.5厘米,正文24行,满行33字,内容如下:

先考朴庵府君暨先妣安人行状

先考封承德郎,刑部四川司主事府君姓柴氏,讳忠,字克进,朴庵其号也。世鄞人。曾祖讳履,监察御史,妣孺人史氏,继俞氏。祖讳壅,终隐,妣曹氏,继张氏。考讳杰,山东定陶知县,妣张氏,继袁氏。先君生于景泰壬申九月二十四日,性沉毅敦慎,与物无竞。亦诡随时,或遇事一言,人惊服其当。自幼笃于孝友,与弟恕殷至老,怡怡无间。娶陈氏,封安人。陈氏贤淑敏练,翊理家务,处约裕如也。惠睦姻党,好善乐施。而于祖先祠堂■■加意焉,植松葺宇,以修祀事,至于今不废。七子二女,经长也。叨第进士,历今广东道布政使。次绶、纪、纯、彩、缨、绣,痒生。庭训邑肃,虽呵叱不形,而劬老抚摩,颇皆有立。长女适裕,进士,历今江西按察副使;次适士族陆惟仁。孙男应宾,甲午领乡荐;次应召、应,登席生;应龙、应奎、应壁、应孙、应选、应山、应祯、应韶、应昌、应参、应范、应翼。曾孙元、元亨、元吉、元和。嘉靖改元,不肖以刑部主事奏最先考妣例,得如前封,不肖亦进阶员外郎,先室李氏封安人。钦奉敕命,凡四道恩谕,渥分惭负,报私夙夜惴惴焉,是惧不意。是年闰四月之望,李氏痰厥,亡于京邸,年仅四十有三,静婉宜寿而竟止于斯。时适转云南佥事,遂得便道携柩归,子女东还以见考妣,喜且悲,至泣下无已。先是倭夷之变,先君避居渡江,胃风■■■月而愈,至是奉欢数月,起居如常。及不肖南行至杭,忽闻前疾复作,亟返而先君已入棺矣,实嘉靖三年正月十八日也,寿止七十有三。是年仲冬,兆厝于西山大岙第一沙楼之阳,李氏附侧焉。不肖不能时备录行实,以表于墓事,虽有待而怠缓不虔,已无所逃焉。不幸先妣以疾卒于嘉靖丁酉八月三日,虽其生天顺己卯十一月十五日,寿七十有九。时不肖自广入觐至梅岭,闻讣吁天号恸,兼程夜归,而音容已不可复见矣,曰明年腊月庚申,启先君之兆而合封焉。每念考妣前后不讳,不肖■■■之禄,匍匐在外俱不得一见以送之终,天乎痛哉!夫何使我至此极也,古谓惟■■■以当大事,不肖之罪,至是愈不可逃矣。窃效晦翁自为考妣状志之意,抆泪■■■■谓铭于作者,庶几有以周扬潜意,昭示子孙,以无志垂裕之美,乃立石墓左,敬刻敕命于上方,侈恩荣也,聊述先德以附焉,昭所目也。

嘉靖十八年岁次己亥仲冬月既望不肖男经稽颡泣血谨书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【柴经墓道石刻·石牌坊】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【柴经墓道石刻·石马】


以下为笔者的三条浅见:

关于柴经故居

早先在某某晚报上看到一篇《柴经与盐政敕命碑》的文章,其中就柴经的故居,该作者是这样写的:“他(柴经)居住在哪里,因为史料中没有说····而在在《恩瑞记》里这样写到:‘负重涉险,踪迹半天下。迄今退处林麓,乃得从容葺祠···读到这里,‘林麓’是什么地方,就昭然大白了。柴经既然是深溪村人·····也将自己的归宿选择在深溪的幽幽山林中·····。”

林麓,笔者认为这里并非所指山林,旧时,官员致仕或辞官归里居住,称林居,是一种雅称。而且在清徐兆昺的《四明谈助》中有关于柴中丞第的准确记载:“在东上桥之西,右白衣寺西河,都御史柴经所居。屋已为墟,门前‘世恩’‘都宪’二坊尚在。”可见,柴经并非深溪村人,那里不过是其祖、父母和自己的百年之地,旁边设有墓庐,以为子孙祭扫休憩之处。

 

关于柴经家族

在清徐兆昺的《四明谈助》中载:“河南道御史柴公履,字贞叔,中丞之祖。由乡贡授监察御史··。定陶令柴公杰,字廷俊,中丞之父。天顺三年举人·····。”新版的《四明族望表》之注释也引用此载。

笔者结合柴经墓道敕命碑和《天一阁藏明代科举录选刊·正德十二年进士登科录》的记载,个人认为清《四明谈助》中的表述存在着错误。

(一)据《天一阁藏明代科举录选刊·正德十二年进士登科录》中记载:“第二甲一百十五名赐进士出身:柴经,贯浙江宁波府鄞县,民籍。国子生,治《书经》。字季常。行一。年四十一,六月三十日生。曾祖壅。祖杰,知县。父忠,母陈氏。具庆下弟绶、纪、纯、彩、缨、绣。娶李氏。浙江乡试第三名。会试第一百七十四名。”

(二)柴经墓道敕命碑的《先考朴庵府君暨先妣安人行状》这样写到:“先考封承德郎,刑部四川司主事府君姓柴氏,讳忠,字克进,朴庵其号也。世鄞人。曾祖讳履,监察御史,妣孺人史氏,继俞氏。祖讳壅,终隐,妣曹氏,继张氏。考讳杰,山东定陶知县,妣张氏,继袁氏

(三)柴经墓道敕命碑《诰敕文书》中记录到:“皇帝敕曰:国家隆,使臣之礼录。教子之功,既量任以用其才,必推恩以显其父,制通今古,式重彝伦,尔柴忠乃刑部四川清吏司主事经之父··。”

综上可知:

柴履,是柴经的高祖父;

字叔贞,由乡贡授监察御史,立朝正色,不畏权势。巡按河南时,道经通州,发仓以赈济民饥,全活者万计。上怒,谪令交趾。寻悔召还。改河南道御史,名益震。倏中风,卒。(清《鄞县志》)

柴壅,是柴经的曾祖父;

一介布衣,终隐于家。娶曹氏,继纳张氏。(明柴经《先考朴庵府君暨先妣安人行状》)

柴杰,是柴经的祖父;

字廷俊,天顺三年(1459)举人,行已端方。后授定陶令,以丁忧去。(清徐兆昺《四明谈助》)

柴忠(1452--1524),柴经之父;

字克进,号朴庵,蒙子经贵封承德郎,娶陈氏(1459--1537)。(明柴经《先考朴庵府君暨先妣安人行状》)

柴应宾,柴经之子;

嘉靖甲午(1534)举人,知宁国县,以清廉称。后升福宁知州。(清李邺嗣《甬上耆旧诗》)

 

关于柴经与敕命碑

某某晚报上曾经刊登过《柴经与盐政敕命碑》这篇文章,该作者将碑刻内容作了详细的解析,笔者深以为然。去年特意去拓此碑,回来后试着作了些浅显的解读,感觉还是有些不同的想法:

   所谓盐政,有明一代它的中央主管部门都是户部,都转运盐使司和盐课提举司是各地区盐业的总领,其归户部直接领导,再下就是盐场、盐仓、批验所等,这些都是盐业经济的基层单位,直接控制和监督灶户的盐课生产与征收。明初盐政机构有‘事权最繁巨’的说法,故选用官吏也较为慎重,多以亲信朝臣治之,如景泰初年时鄞县人金达,其父就是受成祖器重和信任的兵部尚书金忠。自隆庆后,运司等盐务机构权力日轻,都转运使也不再以大臣选充,盐政机构亦逐渐受到双重监督,一是都察院的巡盐御史,二是按察司的盐法道,事权归重于巡盐御史及盐法道。

   明代设两京制(北京和南京),两地政府机构配置亦基本相同,但南京方面的设置基本都是虚职,并没有实权,一般都是失意或年迈即将致仕的高官充之,都察院情况也类似。都察院是全国的司法行政监察机构,其职责为‘纠劾百司,辨明冤枉,提督各道,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。’而南京都察院因所处地理位置关键,故职权也稍有所不同,在万历《大明会典·南京都察院》中如是诠释其职责:“凡南京衙门考满郎中等官,本院发河南道考察,牒送南京吏部该司,覆考停俸,赴京给由。凡京察,六年一次,会同南京吏部考察南京五品以下官员,方法与北京同。提督操江。操江,指操练江防官军。凡操江官军,本院副都御史或佥都御使一员奉敕提督,并巡视九江至镇江、苏松等处江道,沿江军卫有司盗贼之事,皆属焉。

   从上可知,都察院并不是明代盐政经济的中央领导机构,而是其主要的监督机构,虽然隆庆后期,都察院的权力逐渐渗入至盐业部门,然纵观有明一代,盐业的中央领导机构始终是户部。提督操江是南京右都御史的兼官,其职辖为操练江防官军、缉盗等事,包括查稽私盐贩运。所以,南京都察院因职务所系,查缉私盐买卖、贩运等只是分内之事,这和盐业的生产、盐引、销售等盐政核心操作完全是两回事,况且盐业的产能、价格调控等盐政规划和措施都是户部会同内阁所决定的,与都察院无关。

   所以,柴经敕命碑上虽有‘通泰盐利,尤为奸民所趋,盐徒兴贩不时出没,劫掠为患’、‘有盐徒出没、盗贼劫掠’这样的涉及盐事的用语,但结合整碑的内容来看:笔者认为,所谓的盐政敕命碑,其实是官员上任的敕命文书。

尽管历史朱颜已改,但冰冷的石头却可以让它回归梦境,那如花跳跃的一凿一錾,像打开的路径,仿佛使我们看到了历史短暂的真实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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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波明代墓道石刻总汇——南京右副都御史柴经墓道石刻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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